刘等信||罗辩成仙前的故事之十​​​八​情在故里

那务天堂岭就是在合江的上方，只有十二里路，罗辩归心似箭，又有白牛驭着，白牛揣透罗辩的心似的，不停地跑，不到半个多钟头就回到了家。

罗辩青年时离家，一别近六十年，归家时已耄耋之年，白发鬓鬓。他忏悔莫及，没尽到孝道，没服侍过父母亲的老年生活，扪心有愧。他到村前，就掉开白牛，跪爬进堂，三拜九叩，泪洒满面，难受之极。路面全是沙石子，锥得腿痛难忍，步步艰辛，几次跌倒，连膝盖手指磨破，三百米路，许久跪不到草堂。草堂里站着一班人，罗辩不敢抬头，低着头悲哀，声音嘶哑。双眼扫视一下，除母亲和嫂子以及老婆等人外，其他全是一班新面孔。草堂左边，有草席垫底盖上被布，不用问，这就是安寝的父亲。罗赤躺着仍露出白发，罗辩丧词哀调着：父呵，孩儿不孝，几岁跟你学艺，教尽知识，还专门请教师匠教我学习，使我不但学到文化知识，而且学到了医学本领。二十岁就外出至今近六十载才归来，却没在你身边服侍过一天，儿有许多话要跟你说。为了完成父亲生前的夙愿，外出不到一年半载就找到了止咳良药，药名叫橘红。橘红独一无二，世界罕见，为了医好天下百姓，我对药树嫁接栽种，栽有千株，遍岗都是，医好无数病患者。对得起父亲，对得起天地良心。儿本来找到咳药后，应及时归来向你老人家报告，可是为了研究咳药，医咳病，想不到咳嗽病人越来越多，一天天地拖延过去了，父呀阵阵痛声欲绝。

父亲罗赤正在罗辩哭得难分难解之际，他突然坐立起来，吓了罗辩一跳，罗赤对罗辩道：我未死，算你有心归来丧父。我这欺骗了你。但我不用这招，你何日能归故里?你不说，我也略知一二。知道你找到医咳良药，可是，我已一百零四岁了，命岌岌可危，随时有上天堂的可能。罗辩终于明白了，才知父亲未死。是父亲年迈想儿心切，为了尽早与儿见面，才出诈死这招。罗辩心头大石终于落地。叫声：父亲。停顿一下，罗赤应道：噫!又道：小子，六十年不归，我们好想你。我不怪你，你为了完成父亲寻到止咳方，医好黎民百姓，你的成就，将永垂史册，也是我罗家的大幸。近来，从上方传来，你在斑瓜铁屎、天堂嶂、天堂岭这一带行医。为父不信，派人跟踪追查，才知实情，为父盼望你归来一见，可是盼来盼去，一年又过了一年，你仍是不归。为父的只好出此计，是为父的不对，不过能使你归来，我甚高兴。不说了，起来，起来，坐着说。母亲翠花也健在，年迈过百岁，早就盼望罗辩归来团聚，刚才演的戏 一结束，她对着罗辩说：儿呀，你积了阴德，我与你父才能活到如今，全托你的鸿福。来来来，介绍下，这是你爱人丽萍，儿子罗权，儿媳金莲，孙子罗竹、罗炳。儿子也近六十，孙子也有三十五、六了。罗辩听到母亲介绍之后，一片愕然，既感高兴，又感渐愧。高兴的是，父母妻儿健在，孙子也长大，还娶孙媳。惭愧的是，几十年过去，只知在外奔波，却没有回过家里一次，没尽到做儿子和做父亲的责任。罗辩许久说不出话来。翠花揣摸出罗辩的心情，说：孙子也成了家，也生了孩子，她们在各家房里睡觉，明天再给你拜过。

罗辩二十岁就外出行医济世，只顾普济众生，忘却了家里情况，不知家里父母健在，也不知子孙长大，还有曾孙，家族满堂，他听了母亲的一一介绍，激动得眼泪都掉出了。这么久不归家，确实忏悔。

罗赤待翠花介绍过后，说：翠花，叫大家散去吧，六十年过去了，今晚我要单独好好跟辩儿倾说。翠花他们退出草堂，罗赤端坐起来，父子就在堂里交谈。罗辩看透父亲的思情，先启齿，将当年为寻医咳良方，爬山越岭，如何艰辛找到橘红的事儿一一道来。还把如何医病，深入民间，连疑难杂症一起医，以及为了弘扬医学文化，抓培训带徒弟之事一起告诉父亲。罗赤一边听，一边点头，不断赞扬罗辩的做法，最后说：儿呀，你有出息了，你是人类的救星，将来名扬千古，是为我族添光。

正讲到此时，罗辩儿子罗权来到草堂前，说：祖父，父亲，祖母她。罗赤问：她怎么啦?罗权答：她高兴过度，心里有些不舒服，请过来看看。

罗辩抢着答：父亲，我先去看看。罗赤点点头，说：去吧。

罗辩跟着罗权三两步来到了下屋，是罗辩走后新建的房屋。下屋九间过，上下达的四合院，中间分开，左边是大哥罗聪的，他也子孙满堂，右边是自己子孙住的，新屋正中也有个草堂，平时当客厅使用，也是儿孙的活动场所。罗母翠花就在草堂客厅的椅子上靠着，罗辩一看，见母亲脸色苍白，已不省人事，罗辩上前诊脉，发现脉不跳动，呼吸停止，罗辩明知抢救无用，但仍在努力着，进行胸部压迫，做了二、三十下，又做人工呼吸，见翠花没有什么反应，说：儿呀，祖母归天了，抬上草堂再说。

他们几个人七手八脚将翠花抬上草堂，罗辩对罗赤说：父亲，母亲已停止了呼吸，不知你有无办法。罗赤听了罗辩的话语，答：人知天命，是时候归天了，归就归吧。大家顺变节哀。

罗赤还说：她过了百寿之命归天，不枉，不枉。我还比她多活四年，我也知足了。说完罗赤哈哈大笑起来，笑毕，眼一黑，身子站立不稳，一个跟头栽下，扑在翠花身上。罗辩上前一摸脉，又拭鼻孔，见没喘气，罗辩确认已去世了。父母这突然的去世，罗辩感到惊讶，措手不及，也不知如何是好。

罗聪农耕，后来又转为学医，继父业，半农半医。罗聪刚才出诊，正好归来，见状，对罗辩说：你是罗辩老弟吧，父母早就叨唠过你，特别近来叨唠得利害，想你归来见面。叫我去石龙岗寻你，得知你下乡。后来访知你到了斑爪铁屎嶂。归来跟父亲一说，叫我不要找，不要分散你的心，干扰你的事业。还说你迟早会归来的。谁知一晃又过了两年，不知你何时能归，于是前天派人找你。这是两老归老的征兆吧。今你归来了，见了面，了却了心愿，她们是应天命，是时候归去了。

罗辩听了大佬罗聪的话，心里安慰了许多，将父母安寝妥当，又在罗聪的张罗下，安排打理后事，虽然如此，罗辩的心情总是难予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