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说荟》主要内容简介及赏析

《唐人说荟》是唐代小说集。清莲塘居士辑。莲塘居士姓陈,名世熙,山阴(今浙江绍兴)人。生平不详。《唐人说荟》,全书6集 (或分16集),乾隆五十八年(1793)刊行。书前题长沙周愚峰订,有彭翥、周光达序。莲塘居士在例言中说:旧本为桃源居士所纂,坊间流行甚少,计一百四十四种,每种略取数条,条不数事。今复搜辑四库书及《太平广记》、《说郛》等,得一百六十四种,间有意绪可采者附益之。所谓桃源居士的旧本,即《五朝小说》中的《唐人百家小说》。本书内容大部分与《唐人百家小说》相同,也有见于《合刻三志》和重编本《说郛》的。但有些书目出于新增,有些篇目出于补辑。如《五朝小说》本的《耳目记》,都选录自张鷟的《朝野佥载》,《唐人说荟》本则在旧本外,又辑录《太平广记》所引刘崇远《耳目记》的佚文《王瑶》、《王中散》、《钟傅》、《五明道士》、《黄贺》等5篇。《说郛》本和 《五朝小说》本的 《南楚新闻》,都抄自《绀珠集》,又混入了 《邺侯家传》 的佚文,《唐人说荟》本除沿袭旧本外,又据《太平广记》辑补了 《獠妇》、《王使君》、《段成式》等条。虽然作了增补,然而还是真假混杂。

《唐人说荟》所收诸书,多不可信。鲁迅曾特地写了 《破 〈唐人说荟〉》一文加以揭露 (见 《集外集拾遗》),他说: 这一部书,倘若单以消闲,自然不成问题,假如用作历史的研究的材料,可就误人不浅。还举例说明了这部书的错谬:一是删节,二是硬派,三是乱分,四是乱改句子,五是乱题撰人,六是妄造书名而且乱题撰人,七是错了时代。

乱题撰人和错了时代的作品,如把沈既济的《枕中记》改为李泌撰,把无名氏的 《迷楼记》、《海山记》、《开河记》称作唐韩偓,把宋人作的 《梅妃传》称作唐曹邺撰。

书中妄造书名而且乱题撰人的情况非常严重,如题为冯贽撰的 《记事珠》,即摘抄自 《云仙散录》及其他杂书; 题为杨巨源撰的 《吹笛记》,实选辑自卢肇《逸史》及袁郊 《甘泽谣》等;题为许默撰的 《紫花梨记》和题为冯延巳撰的 《墨昆仑传》,都出自刘崇远《耳目记》; 题为任蕃撰的 《梦游录》,杂取自薛渔思《河东记》及陈翰 《异闻集》等书;题为张泌撰的 《妆楼记》,多抄自冯贽 《云仙散录》及其他杂著;题为无名氏撰的《李林甫外传》,出自卢肇《逸史》;题为沈既济撰的《陶岘传》,出自袁郊《甘泽谣》;题为孙頠撰的《申宗传》,出自牛僧孺 《玄怪录》;题为陈鸿撰的 《睦仁蒨传》,出自唐临《冥报记》;题为宋若昭撰的《牛应贞传》,出自牛肃《纪闻》;题为于邺撰的《扬州梦记》,出自高彦休《阙史》等书;题为薛莹撰的《龙女传》,辑录自张说(一作梁载言、一作卢诜) 《梁四公记》及裴铏 《传奇》;题为顾非熊撰的《妙女传》,出自陈劭《通幽记》;题为于逖撰的《闻奇录》和 《灵应录》,大部分抄自宋初陈纂的 《葆光录》;题为陆勋撰的《志怪录》,也多抄自 《葆光录》;题为薛昭蕴撰的《幻影传》,杂取自李玫《纂异记》及段成式《酉阳杂俎》等书;题为孙頠撰的 《幻异志》,杂取自薛渔思 《河东记》及王仁裕《王氏见闻》等;题为郑贲撰的《才鬼记》,选辑自干宝《搜神记》等书;题为牛峤撰的《灵怪录》,杂取自牛僧孺《玄怪录》及温庭筠《乾��子》等书;题为李景亮撰的 《人虎传》,出自张读《宣室志》;题为孙恂撰的《猎狐记》,出自皇甫枚《三水小牍》;题为顾琼撰的《袁氏传》,出自裴铏《传奇》。这些篇目绝大多数都是从《太平广记》 里选录出来的。

《唐人说荟》里的伪书实际上沿袭自 《合刻三志》、《五朝小说》和重编本 《说郛》等,莲塘居士还不是始作俑者。但经过他的增补刊印,更扩大了影响。到了嘉庆年间,又有人托名王文诰、邵希曾,把 《唐人说荟》改名为《唐代丛书》刻印,流传更广,流毒也更广。以致前人如徐松撰《登科记考》,引《人虎传》也称李景亮撰; 叶德辉编刻《唐开元小说六种》,也收入了《李林甫外传》和《梅妃传》。近人著作中引用唐人小说,常有误题作者的,如引 《河东记》的 《板桥三娘子》及《葆光录》的《殷七子》故事,称为孙頠撰,就是误信了《幻异志》;引《酉阳杂俎》里的李秀才故事和《纂异记》的陈季卿故事,说是薛昭蕴撰,就是误信了《幻影传》。还有人引于邺的《扬州梦记》,不知道出自《阙史》和《本事诗》等; 引顾琼的《袁氏传》,不知道出自 《传奇》:也都是直接或间接误据了《唐人说荟》的缘故。鲁迅为此曾发愿另编一部《唐宋传奇集》,详加考订,给读者提供了可靠的版本,可惜专取单篇传奇文,没有选及小说集。汪辟疆编选的《唐人小说》兼收小说集里的名篇,但所收还不多。《唐人说荟》迄今还没有被一部选目广泛而校勘精详的唐人小说集所取代。因此在不得已而用到这部书时,必须慎重考订。鲁迅早就提出:如果要看唐人小说,最好还是看《太平广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