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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日炎炎忆“双抢”

2024-07-14 08:34叙事散文

赤日炎炎忆双抢

赤日炎炎似火烧。又到了一年最热的三伏天,也到了农村双抢时节。我走进零陵郊外的仙神桥村,一望无际的田野里,机器轰鸣,收割机在田野里来回穿梭,农民朋友顶着烈日,冒着酷暑,忙收忙割一幅往来行人乱如麻的繁忙的双抢场景。看着这劳动的场面,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家乡,想起儿时农村的双抢的情景。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我的家乡位于崇山峻岭的西边黄花岭之下群山丛中的石岩头镇一个叫长冲坪的小村庄,村里没有江河湖海,只有一口悬在半山腰之下的小水井和一些乡亲们挖的山塘。村子附近的田基本都是吃天河水,这些田只插一季,一遇到天旱,甚至一季都会歉收。村里唯一的能旱涝保收的水田在下河塘村洞里。

下河塘田洞距离我们村大约有5、6里路程,村庄通往田洞的道路陡峭崎岖,七拐八弯,当中要上1个青石板坡,穿8座小山,过1个田洞,还要下一个近乎70度的高坡。儿时的农村贫穷落后,科技不发达,没有通往田洞的公路,没有收割机、没有插秧机,插田、割禾、施肥全靠肩挑手扛,全靠手工操作。

炎炎暑气融金色,树木燥声与虫响。记得儿时,时间过了大暑,天气变得异常炎热。蝉儿在树上鸣叫,池塘里水冒着热泡,鱼窜出头来翻着白眼,黄狗躺在地上伸着舌头喘着粗气,整个地天如蒸笼一般,人坐立不安。而这个时节也是家乡农村的双抢忙碌季节。人误农一时,农误人一年。为了抢时间抢季节。村民们顾不得炎热酷暑,咬着牙拼着命得上,否则,过了季节,早稻没割完晚稻没插下去就会减产减收,就要饿肚子,后果不堪设想。双抢时节临,割稻插秧并。 简速填肚睡,次日又复行。双抢对乡亲们来说是一年中最大、最重要的事,男女老少齐上阵。用出门如见大宾,使人如承大祭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

村庄离下河塘远,双抢工作量大,是一项系统工程,靠一家单打独斗很难完成。双抢时,几家互助帮忙进行合作。记得儿时双抢时,父母亲与乡亲们商讨,谁家先割,谁家后割,把日程排得满满。轮到我们家双抢时间,父母亲早做准备,他们鸣叫起床做饭做菜,备好箩筐、镰刀等收割的工具,按排兄弟姐妹们做的事情。大家草草吃过早饭,男人们抬着打谷机,妇女挑着锣筐,就匆忙出发。

通往下河塘田洞山高路远,打谷机又沉重,抬机的中途需要休息几次,妇女们则先赶路去割禾,等打谷机到了,大家你抬我扛,将打谷机移到田间,然后,按照分工2个打谷、2个递禾,其余的全部割禾。早晨,太阳刚出来,温度不高还伴有凉风,人踩在水中,打谷、递禾、割禾还比较舒服,干劲还足。但过了10点多钟后,已是烈日当空,太阳照在身上火辣辣的,这个时候田里的水被太阳照得滚烫滚烫。打谷、递禾、割禾热得不得了了。汗水如豆子一样不停的沽出来,头发、眉毛全被湿透。但大家咬着牙关坚持着,没有人叫累、叫热、叫苦,更没有谁休息。

时间匆匆,不觉已过正午时分,大家收工回家,虽然田里的活收工了,但任务还远没完成,得把收割的谷子搬运回去。于是每个人下河里洗脚洗手后手持扁担、套上绳索挑起满载谷子的箩筐一步一步的回家去。经过一个上午的劳累本就很疲惫了,如今又热又饿还要挑着沉重的担子就更加艰难。回去的路比来时更加难走,单就下河塘的岭就让人畏惧三分。面对着70度的高坡,大家皱着眉头,趔趔趄趄、颤颤兢兢上去,走几米就歇歇,走几米就歇歇,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不想讲。上坡后,路虽平坦些,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大家挑着谷子再走再歇。炙热的太阳烤着大地、也烤着身上特别难受,上午12点收工回家时已到下午2点,个个都累得精疲力尽、狼狈不堪。

随后大家围在一起吃中饭,中饭后来不及休息,大家又冒着烈日出发,继续割禾,割禾后还得插晚稻。双抢时间,每天都起早贪黑,披星戴月,白天除了中途喝点水、吃吃饭,没有任何时间休息,晚上还得收谷、车谷、装谷、扯秧。一场双抢下来,需要7一10天。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让许多人瘦一大圈,有许多人都累出病来。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已是四十多年,四十年沧海桑田,山河巨变,农村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通往下河塘的路早已修了水泥路,插秧机、收割机也进入寻常百姓家,乡亲们种田用机械化操作,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如今的双抢不再象过去那样辛苦劳累,乡亲们也轻松了许多,尽管这样,但在烈日下、酷暑中双抢依然充满艰辛。吃水不忘挖井人。当我们每天端着饭碗,吃着白米饭时,都要心怀感恩之心,我们不要忘记前辈们那艰苦的岁月,不能忘记仍在田野里辛勤耕耘的农民,是他们用汗水浇灌出粮食养活着我们!我们一定要从内心深处尊重他们、敬仰他们!(零陵唐高翔)

更新于: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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